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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如风迅疾

林中如风迅疾

从未灭

严吟在角落里迷糊的打着瞌睡,忽然一阵响动,整个神庙晃了几下,旁边的柜子摇了摇,因为还算新所以还没塌下来,一卷卷轴从柜子上掉下来砸在严吟的天灵盖上,把浅睡眠中的少女惊醒。接着又是一阵响动,严吟慢慢拔出刀,这一把比以前的还要长,拔出很别扭,严吟把刀鞘往腰后移了移,才感觉舒服些。响动没有再出现,她捡起地上的卷轴,被绳子绑着,赫然写着“家传刀法”几个字,上面的署名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是自己的不知道哪个祖宗。严吟捡起来,抚了抚,又把刀收回去,摸了摸刀柄,叹了口气,暂时摒弃过于负面的感情,走了出去。

木神在雕像处飘着,剩下几人也很警戒。严吟加紧两步跑过去。

“他们很厉害,不得不说。”木神的脸色不好看,“哎呀,居然能定位并撼动这个亚空间,不知道该说后生可畏,还是该说难缠透顶……不过好在这一轮攻击结束了,先暂时休息,不要放松警惕。”

“刚刚那是什么?”苏流云有点被吓到,“感觉好可怕。”

“是炮,每一次响动都是至少三门齐射。如果是亚空间……那就不应该被这种东西伤到才对……”狄瓦娜拖着下巴,眯着眼睛思考着。

“那孩子,那个女孩,她以前被别的组织当作实验工具使用过,某些比我父亲所做的更不人道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创痕,但也加强了她的能力。金系兑属的魔力,可以在物理层面上打击空间。”阿芙乐尔回忆着,“然而那几门铁炮我并没有在任何城防工事或者战场上见过这种类型的,运行原理貌似也不大一样……”

“等一下,”木神指指严吟,“你拿的是什么?”严吟递过卷轴,木神解开,将长卷展开,浮在空中阅览。

“嗯……这确实是某代传人所留下的刀法……不过自你曾祖那一代,就不再被使用了。”木神又卷起捆好,“你的曾祖不习武,你的祖父和你的父亲的魔力都是木系震属,这一套刀法是为巽属而编撰的,你们这几日也不急离开罢?接下来几天,我带你练练,可好?我也有事与你。”

“哦哦,谢谢您。”严吟已经不是很敬神的一代了,也不过是鞠个躬,道个谢。即使家法上曾经有写见神要三拜九叩,不过那一页早被父亲撕掉当废纸烧了。

“好啦好啦,先睡罢。”苏流云拉着严吟进帐篷,“阿芙乐尔说今天她会在外面守夜的,你就先睡罢。”她这才入帐。

“……”阿芙乐尔闭着眼思考着许多问题,星辰月在天空转动而过,在这里也依旧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伊……”她不知不觉把心中之事轻轻倾吐,目似瞑,神情不大自在,不知想着什么心事呢。

神明在神像上盘踞,神色慵懒,长尾巴绕着雕像上的龙角,整个人卧在曾经那把奇特双头长柄武器的塑像上,思考着眼前的一切,六千多年前的战争和如今的孤独。

曾经的自己,也是如此孤高自傲么。

仿佛又看见鲜花丛中的自己,披坚执锐,凯旋归来。与当时还非自己臣民的人们握手,和父母亲拥抱,和仆从交谈。自己怎么就这么平易近人呢,如今并不记得有过这一段记忆,是幻想吗。

一束光,使那个与自己交谈的身影模糊,自己逐渐的激动,愤怒,失控,然后,已有数百年年头的梦境就结束了,几百年的重复,也早已习惯了。

已经为神的自己,居然还会做梦,艾尔利伊感到熟悉,又感到诧异,但面孔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她想着一些事情,又努力使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会让如今的自己也会危险的事情,只得从脑中摒弃,即使十分重要。

她看着依然醒着的阿芙乐尔,想着神谕,这说实在的,那个罗曼诺夫做了些确实没道德的事情只是一个,夺权后现在也是个暴君也姑且算一个。然而下达这道命令的主要原因,让光难得苏醒的主要原因,恐怕是人真的会影响到神,他现在大力发展的科学技术最终如果取代了法术,自己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作为一个神明,力量被人压制,那也会是十分恐怖的,想必光也是想到了。不过,世界的法则既然早已定下,这种破坏这个世界平衡的事情,消灭也是理所应当,如若不然,这个国家就会被直接抹去,而自己自然不想看到,亲手建立的国家违反这个世界最高的意志而被消除,自然是这样的,他是该杀的,自己做的很对。

艾尔利伊如此在心中告诉自己。

翌日,早。

严吟几乎是被木神拖着出去的,甚至没穿外套,十月末,也是比较冷了,木神飘在半空,打开了空间的缝隙 ,托付了阿芙乐尔几句就拖着严吟出去了。

森林的一角,一道瀑布下,一汪水潭中,立着几个木桩子,木神把严吟往木桩子上一扔,自己飘到半空,展开刀法卷轴,“砍吧,对着瀑布砍,不许用法术,我说停再停。”说罢就开始细看那卷轴。

严吟还有些迷糊,缓慢拔出长刀,睡眼惺忪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对着水就挥了一下,刀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气流,严吟连人带刀掉下水里,因为就急忙忙穿了件衬衣,冻的那是一个透心凉。整个人瞬间就清醒好几倍,赶快爬上木桩子来。

“主要不是锻炼你的刀法,那个晚点再说,你先要和神器磨合。”木神头也不抬地说着。

严吟调整着呼吸,甩甩头发上,耳朵上和尾巴上的水,扎稳架势,又是一刀挥下,自己并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刀还是一样爆发出气流,还是一样的摔了下去,狼狈地爬了上来。

“加油哦,目前为止最有天赋的传人练了三个小时,我看你也不错,争取能练完吃早饭好了。”

早上六点,落水单一少女被迫练刀,可严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也要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必须锻炼自己。

握紧刀刃,刚想挥出,她突然感到一股魔力流在刀柄中骚动,但却无法流入自己手中,她想要去融合它,可它却貌似在抗拒。深呼吸后,她向上挑出一刀,气流依然爆发,但柔和了些,她被带上半空,又是一刀竖直向下,气流爆开,木桩裂开了缝隙,自脚下腾起的气流还是有把严吟摔出去的趋势,她施术生出藤蔓稳住自己的下盘,尽力控制长刀不会飞出去,几秒过后,气流停息了,严吟累的还是倒在木桩子上。

木神依旧研究着卷轴,太阳慢慢移动着,不知多少次的落水,升空摔下,用了很多方式挥砍,渐渐的,严吟感觉刀与自己的障壁打开了一些,她感到自己身体内和神器中蕴含的力量在握住刀柄时能够交织在一起。

刀刃不再激起气流了,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挥砍,划过瀑布,激起水花,然后无事发生。严吟移步旋身,刀刃上附着了魔力,力量相比曾经更加强大,气流割开了瀑布,水流在一瞬间断开,自己和刀都没有什么问题。

严吟累倒在木桩子上,泉水和汗水把整个人都湿透了,她或许感到自己大抵是要感冒了,木神卷起卷轴,飘过来,把严吟也浮起来。“由于一些原因,在锻造这把武器的时候,我没有和其他几位神明一样加入赤铁矿来辅助使用者与武器的适配性,所以才需要你花一个上午来磨合,”她的话没有什么起伏,“这把刀使用的材料能够加强法术,你们的经历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你的法术和招式都与它适配。”她看看严吟的几个口袋,“你没带什么吃食或者是水壶么?”

“……被您拉起来,所以什么都没拿……”严吟有气无力地回答。

“……先回去罢,下午再来,开始正式的教学。”木神放下严吟,先慢慢飘走了。

“呕……呕,咳咳咳……”严吟喝了一壶水,于是呛到了,吐着舌头。阿芙乐尔拍着她的背,苏流云和狄瓦娜正在料理一锅乱炖。

“去烤烤火,”阿芙乐尔丢出严吟的外套,“你们居然没有储备药物,你们真是只关注吃了还是什么。”

“不敢买药么,容易过期,最多搞点跌打创伤的膏药,这两天施淑不在,苏流云也不知道这些,吃错药了也完蛋了。”严吟挠挠头。“……唉。”阿芙乐尔叹气,“好好练罢,晚点去港口看看有没有药给你吃。”

“你烧过东西吃吗?”狄瓦娜问苏流云,“没有……通常都是家里做饭的,所以我不会,咳咳……”苏流云看着眼前一锅东西,不知如何形容,半侧过脸去,有些害羞。

狄瓦娜添了几块干柴,“拌一下罢,反正也不是不能吃,乱炖就乱炖好了。”苏流云握着勺,不知怎么办,生怕一勺子下去,锅里的东西就会溢出来,狄瓦娜注视了一会,从后面握住苏流云拿勺子的手,“看好了,这样就不会溢出来……”慢慢搅动着,实际上苏流云根本没有动,只是惊奇于眼前的景象和身后的人,毕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哦哦……原来如此……”她只是如此应付着,只希望能够再多一点有人如此接近她的时间,来弥补死读书时的孤僻。

吃了点东西后,严吟换了身衣裤,又被木神拖走了,苏流云和狄瓦娜也跟着外出警戒,阿芙乐尔在深处的那些柜子架子上翻找着有用的东西。

依然是熟悉的木桩子和水潭,木神飘在上午的地方,“你家的刀法,不错,但是我会调整部分技击的训练顺序,先从最基本的组合连击开始,这套动作可以适应大部分情况,特殊时机随机应变看你自己。”木神看着她,扔出卷轴,飘在严吟面前,照着这几幅画面练,我说停就停。

这一套连击确实花样很多,起手式是反手出鞘刀柄冲击,第二击回到正手后,接下来是可循环的九式,包含斩击,打击,突刺,回避,顺序也可以自由调整,很难想象写出这套的人的才能,不过更令人惊叹的是严吟的天赋,这种学习速度让木神感到她荒废了十七年。

一小时后,木神叫停了。

“剩下的变化就靠你自己去悟了,剩下的技击都可以带着法术释放,没有画像,只有文字,我只能念给你听了。”

“附着顺势气流,突刺目标,借风升空,于半空斩击一次后落地圆斩,并爆发附魔,可快速近身后与对手拉开一定距离。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注意适当距离,用长度压制对手。”木神看看严吟呆滞的眼神,“这其实算好理解的了,自己想想,然后对我用。等到我认为你可以时,就开始下一招。”

严吟发挥想象力,思考了一下画面,她向木神示意,木神落在地上,微微点头。刀刃附上了顺势气流,严吟深呼吸后刺出,用力过猛导致气流带着刀和人飞了出去撞到了树上。

“别紧张。”马上只是这么说,“继续。”

严吟拍了拍头,冷静下来,稳住气,双手紧握刀柄,瞄准目标,正常强度的气流再次吹起,一个箭步冲到木神面前,刀尖微微向下——木神一抬腿踩住了刀刃,双手抱住严吟把她摔向另一边。

“不对,你既然不能控制速度就不要向下突刺。”表情依然淡然。

严吟抓了抓头发,事不过三,这一次她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一定,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这种事情很简单的,控制速度然后向上突刺就完了。严吟迅速起身附魔,飞了出去,木神侧身躲开突刺,正要反击,严吟一刀斜劈,她只得幻化出一把魔力构成的剑抵挡,严吟顺势向下,爆发一阵气流,自身腾上半空,左下至右上,转身左上至右下的挥斩,每一次都依然附带着气流,地上的落叶被震起,落地前一瞬,转身,刀在右,刃朝后,落地一瞬炸开气流,旋转以圆形出刀。硬生生在如此没中的情况下升空还贪了多的一刀。

“怎么样,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不过我觉得也可以了。”严吟扑扑灰。

“……随你,毕竟战斗还是按你自己的章法,这些招式本身就不是一尘不变的,在不同人身上都会不同。”木神展开卷轴,“下一招,聚风之灵气于刀,不正二线终汇于一点,灵气依旧可长存,借距离而杀之式,接于他式之间。”

“什么?”严吟一脸懵。

“……这一定是你父亲写的东西……”木神思考了一会,“你自己理解罢,他不放图可能就是想让你用自己的方式去学习这些技法。”

严吟思考了一段时间,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看看木神,对方已经久候多时,幻化的剑都在手上了,严吟拉开距离,却是突刺起手,木神架住长刀,严吟直接爆开气流,震开剑,转身又附着了紊乱的气流,自左下向右上斜劈后,稳住自己,自上向下又是竖劈,斩击汇聚的一点是木神幻化剑的中间部分,紊乱气流的躁动震碎了幻化剑。

“只是普通的十字斩么……不过这是衔接式罢,主要是抓住对手武器被弹开无法即使防御的空挡,如果不是我,最少也会挨上一下吧。”

“下一个……?”严吟小心问。

“下一个。”木神重新凝聚剑,“气聚于鞘,拔刀不出全,气冲而切。”她看看严吟,“继续吧。”

严吟将刀收回鞘中,凝聚魔力在刀刃上,她感受到刀鞘中魔力膨胀欲出的冲击,对准木神,迅速力挺出刀,只出一半,便又一瞬插回,气流猛速而出,冲击了木神的剑后四散,形成一片圆形的风场,气流开始进行超速的切割,木神展开防护罩,被击中后不断闪烁着,几秒后切割结束,气流散去,护照几近碎裂,当然这是放了海,不过凡人可以如此,也算是出类拔萃,至少证明这一年半多严吟没白过。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练到夕阳西下,卷轴前一半的基础技法终于到了尾声。

“……命非定轨,破运断三结,一击缠线,二击崩绕,三击碎切,自创技法,巽法·织命,望小女手熟之。”木神读着。

“噗——”喝水的严吟呛到了,“我去他的。这他妈是刀法还是术式啊。”

“……悟吧,用你自己的方式解决,之前完成的都过关,慢慢想,解决这基础的部分我们就回去。”

严吟在草地上坐下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水潭,瀑布,木桩,各种草木。

难以理解,表述过于抽象,即使思考到动作,也会对可行性产生怀疑,如何起手也是一个问题,不攻击的情况下,用刀引出线状魔力,然后缠绕足够圈数,意味着不能攻击,那就他妈找死啊。严吟脑子里一片混乱。如果以别的招式起手,所谓“缠线”依旧是个问题,接着是用魔力线紧缚住对手,然后再使力扯断,使魔力爆裂,让被压制的欲膨胀的气流炸开切割。总之就是问题很多,每一步都令人感觉只是表演而非实战。

严吟打算先试一试,身边有一棵枯木,不妨先看看可行性,突进后仅用刀尖一部分击中,引出魔力线后,严吟停下脚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动作。先是在加速术式下绕几圈,然而短时间内这样做,近身就会被攻击,太远饶不了几圈,而且之后的崩紧又无法实现。严吟感到脑壳疼,她原地转了几圈,还是想要实战中找经验。她示意木神。

“你想好了?这么快?”木神有些诧异。“当然……没有,硬想太难了,用实际来操练罢。”

严吟举刀,思考着最合适的起手式,敌人在现实里可不会等这么久,木神已经飞了过来,一剑刺出。本能的反应,严吟突刺剔开剑刃,刀刃将幻化剑向下压制,高度足够,她踩住剑,气流托着她飞腾,到头来还是这样最管用。刀刃在剑上留下结点,空中不断释放着气流,无规律地旋转着,魔力线杂乱地缠绕着木神,不断转身让线在下落后立刻收紧,封住行动,乱舞的刀刃最大限度防御着可能的攻击。落地接竖劈,最大数量的线最大程度的被崩紧,神明自然可以破除,但毕竟是模拟正常人的打斗,木神终归没有释放自己的力量。严吟将刀划了几个圆圈,刀尖也缠上了线,最后横斩,接近目标时,线只会稍微放松,整体依然可以因为刀刃上几乎超限的线而紧绷,踏步向前呈月牙形斩击弧线,丝线崩断,风刃绽开,乱麻般的气流构成的斩击,迅速击碎了木神的防护罩,断开了幻形剑,割下了一段龙角——不过毕竟是神,捡起来就可以装回去了,她也是这么做的。

“神奇。”她拍拍手,“这两天只是练完了基础,明天最后一天,你们该回去了,我能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珍惜你这二十几个小时,明天我会按照上面写的,传你一招,虽然有些早,但没有时间了,剩下的你只能自己悟了。”她把卷轴丢给躺在地上的严吟,“进阶段,末式,极·巽法·卷刃锋风。”

“什么玩意?”严吟没有听懂,拉开卷轴找到那一招。

很奇怪,非常奇怪,简直不要太奇怪。

只有名字,别的什么都没有。

“妈的……哪来这么坑孩子的。”

木神幻化出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破了严吟的手臂,按在卷轴上,血蔓延开来,卷轴的布上却没有弄脏,而是浮现了猩红的画和字。

“这几式,你父亲和我说过,只家传,所以用了这种法术保密,只有你们家的血,才可以破开法术,持续一天。”木神挥挥手,从远处飞来一口锅子,一堆柴火,很多食物,“我和你的同伴打过招呼了,你今天就别回去了。晚上也继续罢,这样更快一些。”严吟近乎要晕倒。

篝火迸发出火星,木神也烤着火,锅里的菜汤翻滚着。“你们家,最早也不是艾尔利伊人罢。抛去螺湮的各种各样的姓名格式。你和你那位名为施淑的同伴,都是东方的炎天祖籍的罢。”

“应该吧……父亲确实提过,因为当时皇帝昏庸无道,很多人都离开了炎天,大概我们也是其中罢,我们家从陆地来到了艾尔利伊,施淑家应该是去了科西嘉,后来因为贸易战争,科西嘉封锁了内部市场,外面断开了陆上商道,她家才会移居艾尔利伊罢。”

“你对历史很了解,嗯,毕竟你们家就是做这些的。”

“看历史,不能带入主观,很多事情,参杂了个人情感,就和实际不同了。但有时候,事实,也会引来灾祸……”她想起了使父亲丧命的那段,被后来消除的文字,“罗曼诺夫·克拉什,弑其君主而夺位……”

“所以,我们要做现在的事情,”木神挥挥手,地上生出几株浆果,她采了些,放在嘴里嚼着,几千年的岁月,给自己些享受活着的感觉,不让自己精神崩溃。

“我们的历史也不是那么光彩,毕竟,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害关系罢了……炎天已经闭关锁国几千年了,自从内乱后,柯琳遇刺未亡,逃后客死佐林亚斯,炎天就不曾安稳——他自己的问题,不理朝政,颓废不堪,毁掉了自己的国家罢了。”艾尔利伊吐出籽。

严吟盛了一碗汤,慢慢的喝着,暖意蔓延开来,夜晚的寒冷也暂时被驱散。

“你父亲,真的很厉害。”艾尔利伊看看月亮,“能留下如此不朽的痕迹,不管在哪方面……你以后,会不会把这些刀法抄录下来,给世人学习?”

“兴许罢,太危险的,传出去,社会也会乱的。”严吟边吃边应答着。

“有时候我觉得,你父亲很对,有时候又觉得,他大大的错了。想要整改世间,也会是触怒最高权威罢,不过他的气量,我很佩服。最令我震撼的,是你,我认为,你是他最伟大的作品。”木神笑笑,“能在一年多内,迅速聚集自己的团队,和任何人关系都不差,杀伐果断——但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情,最早,你这样的人居然没半路就死掉,很厉害,虽说读书也读到高等中学,但基本就是划水,生活技能也是自己学习,你爹基本不着家,回来和你要么谈天说地,要么一家出去玩。你妈能一个人带你也挺不容易的。可惜了,这世界啊……”她看看严吟,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不要忘记你的仇恨,不要忘记你的过去,不要忘记是谁催生了这一切……”木神低语道,眼中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神色,嘴角是一抹邪魅的笑。

午夜,短暂的睡眠后,严吟被叫了起来。睡前已经读过了这一招的文字表达,依稀能看懂一点,而且有图像,招式基本分为三段,斩出的风刃强度可以撕裂空间,主要是时机的重要,三段都有致命的间隙,把握不住时机就会因为这空档落败。

刀刃在鞘中就已经凝聚魔力,木神也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她幻化出的武器是雕像上的那把奇特的长柄。一边是长刀,一边是枪刺。

“上吧。”木神说罢,率先冲出,用枪下段突刺,被严吟识破踩住,使力抽开,严吟后退几步稳住架势,法术和武技结合,修长的苗刀一瞬内被拔出,横斩一刀,周围出现大范围的风场,不断喷涌出气浪。木神接下这一刀,长柄传来震动,她想起了曾经,这一招的过去。

魔力的不合下,青年依然驯服了苗刀。

雷光千道。

严茗诚挚邀请神明与自己研究新的招式,原本就无甚事务,木神便答应下来。

依旧是木桩水潭边的草地上。木神想认真玩玩,幻化出了自己的武器。下段突刺起手,被躲开后,刀柄沉重打击了她的腹部,她赶忙向后退去。白发的青年还未出刀,刀鞘中的魔力膨胀到要炸裂一般。

神明切换一头,自侧边横斩过去,严茗拔刀,刹那,黑白色的闪电轰鸣而过,正如现在的刀刃带动的气浪,两刀,虽然他们都没有发现,但那一瞬间,气流和闪电都撕开了空间。

正常人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和技巧,这并没有什么难事。严茗调转刀刃,刀尖抵地,拉开脚步,旋身以圆形出刀。闪电划过内圈。

气流的影响力更甚,波及到了外围,不过只剩微弱的风,但木神却是体会到了曾经的打击,虽然力量不比以前,但影响范围至少两倍。

刀光带着闪电,一下竖劈,震麻了木神的手腕。

刀光带着乱流,木神架住刀刃,锐利的风无时无刻不在切割这把幻化的武器。

斩击与顺势爆发的魔力,逼退了神明几步,借着惯性的斩击后,他们趁势后退,准备最后一段收尾。

魔力与风场都以超速汇聚在刀刃上,双手握住刀柄,到背抵在肩膀上。

要快。

要比闪电更快。

要比流风更快。

三道闪电同时击中神明,虽不疼痛,但这个身体却一直麻痹着。

那么,适合的风又会如何。

“极·巽法·卷刃锋风!”

脚向前踏出一步,扎稳,气浪已经从脚下冲开。刀刃比风更快,以强大的力量再次逼退了木神,接着三道风刃轰鸣而出,木神旋转武器,奈何无用,幻化的武器再次碎裂,她感到周围的空间被撕开,身体似乎要崩裂。风刃到达一定距离后,压缩成球然后炸开,气流依然如同刀子一般,不断伤害着神明。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确实天才,与她的父亲一般天才。

法术的难度,攻击间隔的防御,力量足以无视刀的重量,魔力量也似乎要高出平均值一点。将气流先是化作结界般的风场,然后附魔的魔力散开,最后汇集所有,分配给三道风刃,最后风刃再炸开切割。如果是当年的战争,确实有足够的时间给她施法,而且,这种招式,对那种人山人海的军队,想必分秒就会变成尸山血海。

少女累倒在地上,额上滴落汗珠,月光凄美下,严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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